巴黎囍事（杰芙婚礼记）
要幸福
1
大厂的百人微信群突然炸了。
林彦俊打开微信的时候，界面卡了很久才动起来，大厂百人群上的红色圆点里数字在飞速增加。
他摇摇头：“Crazy man.”
消息拖到最上面，是一张照片，一只修长的手，无名指上环着一颗硕大钻戒，手心轻轻被一只肉肉的手托起。
不就是有人宣布要结婚了吗，至于大家这么激动？
照片下面还跟了一条链接，林彦俊点进去，瞬间瞳孔地震。
这是Jeffrey新发的一条微博，刚看到的照片配上简单的几个词：
Engaged@小太阳陆定昊。
赵福瑞，刚还是你刚啊。
林彦俊点进陆定昊的微博，发现此人发了一模一样的内容，只是艾特的人换做对方，并且发博时间一模一样，22：41。
陆小芙，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挺刚的。
这条婚讯，确实值得微信如此爆炸。林彦俊从最开始给这两个人做电灯泡，到给这两个人打掩护，一路见证这对夫夫辛辛苦苦甜甜蜜蜜的全过程，也算是劳苦功高的僚机了。
但是酷盖如橘，绝对不会为此在微信里多说一个字。
林彦俊想放下手机，手里猛然响起“好想沿着回忆狂奔向你……”。《昨日青空》，是林彦俊的手机铃声。
屏幕上是一个许久不曾烩面的名字：黄新淳。
林彦俊心里诧异，不知道他大晚上打来会有什么事，是想约蹦迪还是桌游，抑或只是大冒险输了。
他开到免提模式接通。
“冷艳俊…”黄新淳的声音明显压抑着兴奋，还有熟悉的东北八卦腔调。
得，这位当年和周锐并驾齐驱的大厂NPC top line，肯定是来唠刚刚的那条爆炸新闻的。
“新淳啊，我看见Jeffrey和陆定昊晒的婚戒了，确实很大，陆定昊肯定喜欢。”林彦俊先发制人。
“咱先不说那婚戒。他们准备在巴黎办婚礼，陆定昊喊我做伴郎呢。”小黄人兴致勃勃地说。
“什么，陆定昊喊你做伴郎？什么时候跟你说的？”
“啊？他俩公开之前一个小时吧，陆定昊跟我说了这事，并且喊我做伴郎。我以为他们肯定早就约你了，看来还没有？”
“他们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跟我说，我觉得这个事情不ok。”林彦俊忿忿地吐槽。
“呃……我猜他们肯定跟尤长靖说了，长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。对了，你俩的喜事什么时候啊？”小黄人鸡贼地岔开话题。
“黄新淳，你要是在尤长靖面前问我这个问题，我一定送你一拐。”
2
Jeffrey打电话约见面，宅男林彦俊看看浴缸里正在放的洗澡水，一口回绝。
林彦俊往浴缸里滴精油的时候，家门口传来“滴”的声音，随即尤长靖的声音传进来：“林彦俊，我回来啦。”
林彦俊看看洗澡水再出来看看尤长靖，说：“我正好放了洗澡水，要一起洗吗？”
“不啦，我一会有客人。”
林彦俊在浴缸里足足呆满三个小时，心满意足地擦干身子，松松裹上浴袍走出浴室。
“啊！”尤长靖的一嗓子把林彦俊定在原地。
林彦俊这才看见，客厅里还有两个多余的人——
Jeffrey和陆定昊。
Jeffrey从红色外套里伸出手，一把捂住陆定昊的眼睛。陆定昊顶着一头泛绿的草窝，手舞足蹈咯咯咯咯地笑。
尤长靖高音爆发：“林彦俊！你把衣服穿好！”
余音绕梁中，林彦俊低头看看，发现浴袍的系带松了，真空风光无限好。
穿好家居服，林彦俊走到客厅，一屁股挤进尤长靖坐的单人沙发。
斜对面那对打扮得大红大绿的夫夫，手牵着手，笑得眉眼温柔。特别是陆定昊，笑起来眉目里竟有了股从未有过的害羞，像小鹿眼睛般湿润闪亮，隐隐如当年初见时Jeffrey的眼神。
“你俩之前不都挺会搭配吗，现在你这一身……”林彦俊指指Jeffrey那身大红色，再看向陆定昊的一头绿毛，目不忍视地叹口气。
“喜庆嘛，你管呢，我结婚爱怎么穿怎么穿。”陆定昊朝林彦俊甩甩头，绿毛飞起来两撮。
Jeffrey一直含笑看着自家小作精，伸手把宝贝那两撮不老实的毛顺顺平。
“红配绿，真是绝顶好看。”林彦俊虚情假意地夸一句，话锋一转，“听说你们叫黄新淳做伴郎？”
陆定昊和Jeffrey相视一笑，Jeffrey伸手从沙发后面拿出来一个篮子。
嗬好家伙，一篮子的鸡蛋。
尤长靖吞着口水说：“啊，红蛋！会不会比普通的鸡蛋更好吃？”
陆定昊拿出一个蛋，递给尤长靖：“吃吧。”
尤长靖欢欢喜喜接过蛋，举起来就往桌子上磕，快碰到桌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。
“这不是真鸡蛋！”尤长靖委委屈屈地说。
Jeffrey憋不住笑了，说陆定昊：“你很坏哎。”
“这些蛋都是定制的，一个能买一百个鸡蛋。”陆定昊抛起一个蛋又接住，“尤长靖你反应有够慢的，这个比鸡蛋重太多了好吗。”
尤长靖把蛋举起来放在眼前，一双大眼睛黑白转动，眼神凝在蛋上细细观察。
Jeffrey也递一个蛋给林彦俊。这个蛋是正常鸡蛋大小，但重量坠手，红色的外壳上环着一道细细的缝。
林彦俊拧开红蛋，一座微缩别墅模型赫然出现。
“大房子！”尤长靖在一旁惊奇地喊，“你们好会哦。”
陆定昊笑得眼睛都无，咧着一嘴小破牙前俯后仰，得意到毫无形象。他好不容易笑停，从林彦俊手里拿过鸡蛋，说：“看好了，下面是压轴时间！”
陆定昊认真地托住鸡蛋，把别墅模型的正面对准墙壁，拧动模型大门的把手。
林彦俊喊道：“芝麻开门！”
然而门并没有开。
一束光从模型大门上方的窗户里射出来，打在墙上。大家循光看去，墙上出现一本摊开的欧式卷轴，上面用花体密密麻麻写着字。
“林彦俊这些写的啥？我眼神不好看不清。”尤长靖揉揉眼睛，觉得辨认这些花体字麻烦，那么这么麻烦的事情交给男朋友做就好。
陆定昊说：“这是我们的结婚请柬，是不是很别致？”
林彦俊和尤长靖沉默几秒，争先恐后地欢呼起来：
“哇你好厉害！”
“你这份小巧思感动到我哭！”
陆定昊优雅地微笑着，接受来自前队友的友情吹捧。
尤长靖把自己手里的蛋打开，拧了几下。
“咦，怎么不亮？”
陆定昊拿过蛋，暴力地把别墅的侧楼整个掀起来，露出电池槽：“如果没电了，就在这里换电池。”
Jeffrey早已从包里翻出一粒纽扣电池递过来，又把换下来的电池放包里。“送去回收。”他解释道。
“现在是四月，你们十二月在巴黎办婚礼，会不会太赶了一点？”林彦俊认认真真辨认完花里胡哨的字体，第一个想到的是时间问题。
Jeffrey回答他：“那倒不会，婚礼的那个地点，是我家买的一个庄园。而且求婚之前，我其实把很多结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。”
“求婚！”尤长靖尖叫，“是你们发钻戒照片那天晚上吗？”
Jeffrey说：“其实也不是，比那个早一点。那天晚上我们是把结婚的日子给敲定了，所以想着早晚要公开，与其等媒体捕风捉影不如我们自己说。”
陆定昊欢欢喜喜地补充道：“请的都是家里人和好朋友，其实总共也就几百个人，人不多的。伴郎不止请了新淳，锐姐也答应了。我们还想再多请几位，你们……”小芙露出程式微笑，“两位有空赏个脸来做伴郎吗？”
林彦俊故意咳嗽一声说：“我最近身体不太好，想多休息。长靖下半年行程有点多吼……”
尤长靖在旁边哈哈哈哈哈大笑，陆定昊和Jeffrey静静地看他演戏。
群演不配合，林彦俊觉得自己演不下去了。
“所以去还是不去？”陆定昊问。
“我肯定要去啦！”尤长靖说。
大家看着林彦俊，他：“emmm……”
陆定昊起身去玄关，尤长靖慌忙站起来，生怕客人就这么走了。
陆定昊拎着林彦俊的一双白色AJ回来，放在地上作势要踩：“你到底去不去？”
“去去去，你把我鞋放下我就去！”林彦俊扑过去要抢鞋，被尤长靖和Jeffrey死死拉住。
陆定昊把鞋丢给林彦俊，一脸得意地环住Jeffrey的脖子问：“我厉害吧？”
“你最厉害。”Jeffrey揉揉眼前这颗西兰花脑袋，笑得一脸宠溺。
3
12月，北京飞往巴黎的飞机上，林彦俊放下包，隔壁位置的那个人转过头来。
你的磊子突然出现。
林彦俊作势假装要瘫在地上，不小心碰到后面站着的人。
他想转身道歉，只见磊子朝自己身后喊：“哟，山不转水转。”
林彦俊转过身去，看见两张熟悉的老脸。
秦奋和韩沐伯这些年是越长越像了，笑起来的眉眼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。
林彦俊退后两步作势要拜，秦奋立刻也半弯膝盖假装对拜。
磊子和韩沐伯过来扶人，韩沐伯拿嫌弃的眼神瞟着这二位：“多大人了还玩这个呢。”
磊子说：“您二位是老大不小了，我们还年轻玩玩没啥。”
毫无求生欲的磊子获得男子双打一顿。
“大家都是去巴黎的吗？”坐定之后林彦俊问。
磊子愣愣地瞅着他：“这飞机还能中途下人的吗？”
秦奋说：“这两天国内发巴黎的飞机上肯定会有好多老熟人。”
磊子伸长脖子看看四周，对林彦俊说：“尤长靖没跟你一起来吗？”
“哦，他有其他行程，夜里从上海飞。而且公司让我们最近还是低调一点，少被人拍到一起，唯粉撕得太狠了。”林彦俊说。
“也对，没公开恋情的时候还是低调一点。”磊子说，“但是也不能什么糖都不发，当年Jeffrey和陆定昊磨磨唧唧的，我就在节目里面喊了三声陆定昊‘嫂子’，稳住了他家CP粉，深藏功与名。”
秦奋插进来说：“磊子你可拉倒吧，看见那期节目之后Jeffrey火速去你家堵门，要不是我跟老韩去劝，你可能就要挨揍了。”
林彦俊说：“我和尤长靖应该也快公开了。现在公司让我们先避避杰芙结婚的风头，明年开始做预热。”
磊子重重拍着林彦俊的肩膀：“好事啊！以后大家都不用我这个送糖观音操心才好。”
秦奋问磊子：“这次麦锐家是不是也有几个人要来？”
磊子说：“罗正会跟李希侃一起来，其他人不清楚。”
韩沐伯心领神会地笑笑，说：“巧了，奇妙的食光里乐华家那几个也要来。”
磊子说：“真巧。”
从戴高乐机场出来，主家早有人在机场等候。接到酒店之后，很快有人来敲门。
从猫眼里看见是黄新淳，林彦俊立刻开门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我们《爱你》组居然是在这种场合重新聚齐了！”新淳兴高采烈地喊。
“可不是吗，他俩在一起了，咱俩要不也拍拖一下？”林彦俊说。
“不不不不不不……”黄新淳立刻蹦开离林彦俊三米远，“当年《爱你》组统共就四个人，出了多少对CP都没有咱俩的事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”
隔壁传来一声惨叫，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。
这惨叫声如土拨鼠发飙，有种无比的熟悉感。
林彦俊和黄新淳跑出房间一看，一个长发美人正死死地扒住门框，脚上的拖鞋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摩擦变形。
秦奋和韩沐伯抓着周锐的袖子往房间里拉，黄新淳忍不住吐槽：“让周锐来通知这俩，不就是打开地狱的大门么。唉呀妈呀脑瓜疼啊。”
几个人拉拉扯扯地坐下来，周锐拿出一副主MC的态度说：“都别闹，这几天一切我们都以新人为大。我们几个来得早的，待会我们兄弟们聚一下，包厢我已经订好了就在旁边。
“晚一点两位新人也会来找我们。今晚high一下，明天一天该去彩排的彩排，该去接待客人的去接待，该去安抚新人婚前紧张的做好心理疏导，后天婚礼谁都不能掉链子。”
4
周锐订的地方是个酒吧，包厢门设得很隐蔽。他们从后门进来，神不知鬼不觉。前门的音乐声传过来，很热闹。
黄新淳坐下来就夸：“锐哥好会找地方啊。”
“没有没有，这个地方是子异告诉我的。”周锐边看酒水单边说。
“哦？bro来过这里。”朱正廷问。
周锐说：“对的，他之前跟Jeffrey不是来巴黎有什么事吗，他们来这里玩，Jeffrey就闷头写歌，问他写的什么内容也不说。”
周锐突然仰天大笑：“后来歌发出来了，子异才知道那歌叫《一个人去巴黎》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子异脾气真好，要是当时我跟Jeffrey去巴黎然后他写个这玩意，绝交！”
“对了，boogie王子异什么时候到？”Justin比着手势问。
周锐说：“他不是跟尤长靖还有麦锐他们一班飞机过来嘛，还有两个小时也要落戴高乐了。”
“什么？我都不知道他们一班飞机。”林彦俊的脸有点黑。
周锐手一挥：“不要在意这些细节，我也是看大家行程才发现他们是同一个航班。好了好了点饮料！吃什么？”
玩狼人杀的时候，包厢里静悄悄，林彦俊这个硕果仅存的狼人睁着眼睛。
他有点兴奋，再杀一个人，活过这一轮，他就赢了。
“笃笃笃”，门口传来敲门声。
门被推开，陆定昊和Jeffrey走进来。
“死掉”的兄弟纷纷诈尸站起来，向小两口扑过去拥抱。
听到这么大动静，还没死的人也不玩了，跑过去加入热情的行列。
林彦俊插着兜站起来，笑着看他们。
朱正廷扑上去给陆定昊一个熊抱，把小纸片身板的小芙勒得手脚乱划。Jeffrey赶紧把朱正廷从陆定昊身上往下扒拉，背上又跳上了Justin。
闹闹哄哄，热热闹闹，有酒有食，好友在侧，无论在哪里，这都是冬天里最温暖的氛围。
“你们要喝什么，我帮你们点。”周锐的嗓子在喧闹中拔地而起。
“一杯Negroni，谢谢。”Jeffrey说。
“我要一杯曼哈顿。”陆定昊甜甜地朝周锐比了个心。
林彦俊整整衣领说：“陆定昊你是不是男人，点这种给女孩子喝的酒。”
陆定昊白眼翻到脑勺后面，对周锐说：“麻烦再点一杯长岛冰茶，给这位林先生，谢谢。”
林彦俊嘴张老大，好半天才回过神说：“长得俊才没BE好不好，你们两个当初正主下场拆CP的人，现在结婚打脸疼不疼啊？”
周锐笑着说：“要是我磕的CP都喜欢玩这一手，那我宁愿他们天天噼噼啪啪在打脸。”
“哥！嫂子！”磊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缝处，随即提着一个袋子香气四溢地闯进来。
磊子打开袋子掏出盒子：“我做的炒饭和炸肉，咱们中国胃还是吃这个舒服。”
磊子又掏出一把一次性筷子：“我从国内带过来的。”
“磊磊你真好！”陆定昊立刻开盖子。
“你们今天很忙吧，多吃点。”周锐一边拆筷子一边说。
Jeffrey说：“我们其实还好，主要在跟司仪农农和策划团队对婚礼流程。农农好像比我们还紧张，那个汗流得。”
“农农人呢？”磊子问。
“他说太累了要回去睡觉。”陆定昊嘴里包着满满的炸肉说。
扫荡完磊子的美食，大家收拾的间隙，林彦俊接到尤长靖的电话。
“喂，林彦俊，我到酒店啦……什么？我们都不打算过来啦，农农来找我们商量那件事情，这事要记得对新人保密哦……你也少喝点酒，早点回来睡觉哦。”
林彦俊看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一对新人，收起电话准备回酒店。
5
身为伴郎，林彦俊在第一眼看到结婚场地的时候，觉得这里用来办自己的婚礼也会很不错。
宴会厅很宽敞，金色与赤色的内壁装饰满是古朴的欧洲气息。墙上画着几何纹样的图章，据说是庄园的前主人家留下的家族徽章。
光线从三面的巨大窗户进来，左边坡下是粼粼的池水，在这仲冬的空气里倒映出云层阴阴重叠的天空。唯一可惜的就是天气不好，黑压压的。
窗帘边的装饰画在交织的光影中，平添春夏秋的摇曳风姿。窗外的树叶枯萎在枝头，蜷曲地吊着打转。
如果是草长花繁的季节，那该有多美。
彩排中。
“林彦俊，婚礼是明天几点来着？”陈立农手里夹着一沓卡纸，朝发呆的林彦俊挥手喊话。
尤长靖拽一把林彦俊的袖子，林彦俊回过神来，摸摸头说：“明天下午三点。”
“谢谢彦俊。各位伴郎和小伙伴们，都准备好了吗？没准备好的再加把劲厚。”陈立农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线。
大家心照不宣地用眼神交流，唯独站在祭坛前面紧张背词的小两口毫无察觉。
这次的流程很传统。
仪式开始之后，音乐响起，大门打开，伴郎们一对一对依次入场。
伴郎入场完毕后，Jeffrey搀着母亲入场。
第一位新郎站定后，陆定昊搀着母亲入场。
然后是结婚誓词，戴戒指、亲吻，新人离场，sending off。
在伴郎结对的问题上，意外地发生了一些争执。
秦奋和韩沐伯都想拆单，但是他俩想搭配的人都是周锐
“韩沐伯，我好看的首饰你要扒走，我好看的衣服你要扒走，这次周锐你让我一下怎么了？”秦奋喊道。
“以后你那些首饰衣服我都不要了，之前扒的我都还给你。这次周锐归我！”韩沐伯掷地有声地回绝。
周锐一手一个按住他俩挥舞的手臂说：“你俩我谁也不搭！我要一个人自己走！”
沉迷背词的Jeffrey和陆定昊终于从本子上抬起头。了解前因后果之后，Jeffrey问林彦俊和尤长靖：“把你俩拆开可以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林彦俊本想拒绝，想起公司刚叮嘱过跟尤长靖要低调，便顺水推舟地答应：“那样最好，真CP不需要秀。”
尤长靖笑得一脸娇羞，捶林彦俊一肩膀。林彦俊故意做出超痛脸，说：“哇你最近是不是举铁了，谋杀亲夫吗？”
“那样最好了，世界上又多了一份清静。尤长靖请你造福人类。”陆定昊站在祭坛前看戏。
林彦俊想怼回去，Jeffrey一把揽过陆定昊，对林彦俊说：“你太瘦了，吃胖一点，别把长靖硌着。”
哄堂大笑中，Jeffrey呆呆地说：“我是说长靖打彦俊的时候手会硌痛。”
周锐叉着腰，笑到弯着腰喘气，指着Jeffrey说：“可闭Zei吧你。”
李希侃的声音从嘉宾区悠悠传过来：“Jeffrey不会是还记着有人磕一彦为定的仇吧？都是营业，别放在心上。”
毕雯珺赶紧捂住李希侃的嘴，李希侃嘴里的棒棒糖棍乱晃，无声诉说他的挣扎。
林彦俊说：“不是，厂里还有淳昊，出厂还有草芙，怎么就惦记着我了。”
黄新淳连连摆手：“我不是，我没有，别瞎说！”
姜京佐意外被Cue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们演微电影的时候就只是新郎和伴郎啊……就像现在林彦俊跟陆定昊，只是新郎和伴郎。”
林彦俊扶额，寺草的这段发言很糟糕。
姜京佐看向麦锐那边求助，罗杰拉一把李希侃的袖子，李希侃扒掉毕雯珺的手，从嘴里拿出棒棒糖正色道：
“你说话小心一点，寺草作为和亲大使，早嫁到我们麦锐来了。扫地cp虽然糊，也不是好欺负的。想拆，做梦吧你。”
林彦俊：为什么现在都变成了我的错？我是谁我在哪？
彩排完，傍晚阴云密布，天沉得不行，压在路灯的葡萄藤飞鸟灯罩上。
陆定昊看看天气预报，忧心忡忡叹口气：“希望灵超他们从马赛过来的航班比下雪到得早。”
Jeffrey说：“没关系的吧，他们坐TGV过来。”
陆定昊：“TGV是什么？”
"法国高铁。"
李希侃咧开狐狸嘴笑得开心，小声哔哔：“塑料姐妹情。”
毕雯珺这次没捂李希侃的嘴，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黄新淳帮他说出心声：“哎呀妈呀脑瓜子疼。”
6
晚上吃过饭，大家分了两拨，一拨随陆定昊在最大的一间套房里嗑瓜子唠嗑唱歌，一拨随Jeffrey在二楼蹦迪。
大套房门开，灵超抓着满满一大袋糖跑进来，糖一扔，飞身给陆定昊一个熊抱。李希侃坐在垫子上，惊魂未定地接住糖袋子，后面尤长靖两眼放光地探头往袋子里看。
咔的一声，林彦俊笑着按下拍立得：“你们四大金花，齐了。”
“为什么今晚你跟Jeffrey不在一起？”灵超嚼着橡皮糖问陆定昊。
“因为按老规矩，新婚前夜是不应该见面的。”陆定昊老老实实地说。
灵超似懂非懂，抓起一把糖站起来说：“洋哥凡哥他们都在二楼，我给他们拿点过去。”
灵超走在二楼，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。这边一派豪华会议室装修，哪会有什么迪厅。
站在陆定昊给的房间号门口，里面隐约有音乐传出来，仔细一听竟然是Mack Daddy。
错不了。
错不了的还有动词打次的手动灯，是熟悉的锐灯光师的味道。
一闪一闪的光线里，灵超辨认出秦奋的轮廓。他在嘶力竭地冲磊子喊：“左手六右手七，腿画圈！”
磊子喊回去：“你这种老年人蹦迪我看不懂！”
“哟这里是Lil ghost小鬼，那边的灵超弟弟请你来我这里。外面天气不必理，我们难得一起Party……”
灵超看向在讲台上拿着话筒的小鬼，边跳Old School边向自己招手。
小鬼那一头脏辫早就断在过往里，现在的他留着一头清爽短发，狡黠的笑容一如既往。
灯突然不闪了，灯光师美锐擅离职守，风一般穿过蹦跶的人群，巧妙闪过韩沐伯伸出来的手，跨过卜凡来不及收的腿，跑到房间另一头打开窗子。
清新凛冽的风携裹纷纷扬扬的冰晶，穿窗而入，折射出外面世界的万点夜光。
下雪了，街上树上积了薄薄的一层。
“下去打雪仗？”
“走着！”
这帮男人涌到楼下，在巴黎的大街上团雪球，互相砸。发胶啊粉底啊，和雪水一起滴落在大衣上。
灵超站得远一点，撇撇嘴：“又不是第一次看见雪，这么激动，不稳重，唉。Jeffrey你在看什么？”
Jeffrey仰着头，看向酒店里的一处灯火。窗帘上映出人影绰绰，似是熟悉。忽而窗前又换几人身影，不知道他们在干嘛。
木子洋走过来搭住灵超，对Jeffrey说：“才分开几个小时，心就痒了？”
Jeffrey害羞地低头笑。
灵超说：“洋哥，我先回小芙那边了，我有点困。Jeffrey，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对象？”
“啊…好像没有…哦有。麻烦你让他，早点休息，面膜记得要敷，鱼肝油你盯着他吃，他不喜欢那个味道总是不吃，他现在近视度数不能再深了……”
灵超喝道：“慢！”
他掏出手机，切换输入法到语音自动记录。
“说吧，保证给你把话全部带到。”
灵超走进酒店大厅，身后突然攀上一个人。
“哟灵超弟弟好久不见，你鬼哥想你呢。”
小鬼跟灵超叙着旧，敲响大套房的门。
听见敲门声，里面突然炸开锅，几个脚步兴冲冲地过来，猫眼上晃过几次，里面爆出哄堂大笑。
“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。”小鬼缩着脖子说。
陆定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，站在门边做个邀请的手势。
“要不你先走吧？” 小鬼小心翼翼地问灵超。
“不不不，尊老让贤，鬼哥先走。”灵超往后退三步。
小鬼往脖子上比划两下，鼓起一个rapper的尊严，毫无畏惧地往房间里走。
“摸一下你的头。”
小鬼的发型被陆定昊的爪子使劲搓两把。
“呜……”小鬼捂着头发，委屈地看着陆定昊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们在用海盗桶玩真心话大冒险，他们说谁第一个进门就让我摸谁的头。不行你也摸摸我的头嘛。”陆定昊撒娇似的把脑袋伸给小鬼。
小鬼摸两把陆定昊的脑袋，瞅见桌子上的海盗桶，蹦过去开始插，说：“来来来，一起玩！”
7
尤长靖从毯子里探出头来，呆滞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巴黎的酒店大套房里。
前一夜玩累了直接倒头就睡，现在房间里都是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的老熟人。
“林超泽，醒醒！今天陆定昊要结婚啦！”尤长靖踹几脚压住自己胳膊的老队长。
活动活动被压麻的胳膊，尤长靖看看地上沙发上床上盖着毯子睡得乱七八糟的人，叹口气，一个一个去推。
“哎呀，哎呀哎呀！陆定昊你面膜敷了吗鱼肝油吃了吗？”灵超醒过来，一个激灵开始喊。
陆定昊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，头发像被炸过一样。
他眯着高度近视眼茫然地想了好一会：“面膜敷了，鱼肝油……鱼肝油……你假装我吃过了好不好，不要告诉Jeffrey。”
“不好！”五六个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响起来。
“我吃！”陆定昊悲愤地揉着头发。
陆定昊拉开一点窗帘，“哇”一声叫出来。
尤长靖对陆定昊的语气太过熟悉，听见这声感叹里全是真情实感，走到窗边跟他一起看向外面。
雪不小，满眼银装素裹。昨天白天看起来干涩的巴黎街头，溢出满满冬天的风情。
“真好啊。”尤长靖感叹道。
“是啊，我们本来打算开造雪机在庄园里营造一派雪境。现在造雪机不用开了，又省下一笔水电费哈哈哈。”陆定昊的脸映着雪地的亮，闪闪发光。
“蛤？”尤长靖以为自己听错了，“你们办这个婚礼开销那么大，还在乎省那点水电？”
“钱都是抠出来的。”陆定昊说。
“你跟Jeffrey，还真是理念一致，不抠不进一家门。”
化妆的时候，陆定昊拿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照自己的脸。
“你最帅啦。”尤长靖坐在旁边一口一个Pierre Herm马卡龙，甜到眉头皱起来，灌一口雀巢速溶咖啡冲下去。
“你能不能贵妇一点啦，这个马卡龙要小口小口吃，这么甜的东西，胖死你。”陆定昊摸着左脸的一粒小痣说。
“我好饿……”尤长靖委委屈屈地说。
“吃吧吃吧……”陆定昊眨眨戴了美瞳的眼睛。
今天的美瞳是14mm的，巧克力色的自然效果，很适合他染成黑中略微带棕色调的头发。
“你今天看起来就像一个乖乖的漂亮的小宝宝。”尤长靖上下打量一下陆定昊，想摸摸他的脸，又缩回来。
“你今天的妆很完美，我舍不得碰了呢。”尤长靖碰碰陆定昊的胳膊，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陈立农敲门进来，看见陆定昊，眼前一亮，笑眯眯地从头打量到脚：“真帅，Jeffrey看见肯定要心花怒放好不好。”
陈立农拉过尤长靖耳语几句，似乎拜托了尤长靖什么事情，就急匆匆地离开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，陈立农见陆定昊在看他，挥挥手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尤长靖看过好几次表，每次被陆定昊发现，他就告饶似的笑。
终于在第五次看表后，尤长靖说：“陆定昊，我们去酒店花园走走吧，肯定很漂亮。”
“有什么阴谋吗？”陆定昊不为所动。
“阴谋当然没有啦。今天你最大，你知道我爱你就好啦。”尤长靖用漂亮的眼睛看着陆定昊。
“我的妆发不会被弄坏吧？”此刻陆小芙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漂亮。
“不会。我给你撑把伞。”尤长靖赶紧拿起酒店的长柄雨伞。
出房间就看见黄新淳和林彦俊站在隔壁门口唠嗑。打过招呼，这俩匆匆忙忙走了。
“好奇怪，他们俩在忙什么？”陆定昊问。
尤长靖往陆定昊嘴里塞一个巧克力裹草莓。
走到花园拐角处的秋千上，灵超和李希侃坐着吃苹果。一束阳光打过来，两个白皙美少年映着身后雪景，勾勒出一幅童话场景里的油画。
等等，阳光？之前不是阴天么。
尤长靖看看天空，发现云在散开，缝隙里露出天空。
天气真好。
再回头看秋千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秋千架子在荡。
往前走，一群老伙伴聚在一个原木栅栏门内外。卜凡在栅栏上边露个脑袋顶，两根呆毛晃来晃去。
灵超招呼大家：“来了来了！”
林彦俊朝陆定昊和尤长靖挥手：“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走这么慢。”
陆定昊停住脚步，迟疑不决。那边门里门外架着好几台摄影机，还有无人机在航拍。虽然说酒店已经被他们包下来，谢绝一切媒体打扰，摄影也是专门请相熟的团队，可镜头之王陆定昊突然害怕镜头。
陈立农走过来，递给陆定昊一封信。
陆定昊看看信封，上面是自己的字，尽力写却也写不好看。
“之前我让你们两个分别写了情书交给我，就是为了这一刻。现在Jeffrey在栅栏的另一边，你走到这边门里。”陈立农说。
“我以为你要这个是拿去做婚礼PPT，我不知道要读出来啊。怎么办？好尴尬！”
陆定昊看着尤长靖，眼神慌张。
尤长靖挽住陆定昊：“走，我送你去exchange love letter。记住，在到First Look环节之前，你们俩是不能相见的哦。”
陆定昊在栅栏门旁站定，能听见Jeffrey说话的声音从栅栏另一边传过来。
“他来了吗？”Jeffrey问。熟悉的声音传入陆定昊的耳朵，让他脸上微微发烧。
“他来了他来了，就站在你旁边！”Justin在门两边蹦来跳去地喊。
陈立农站在门缝中线，左右看看。
陆定昊盯着农农的眼睛，想从里面看见Jeffrey的倒影。
农农做个交叉双手的手势说：“现在请二位伸出手，在栅栏边边交换情书。”
陆定昊左手托着日光橘信封里的情书，伸到栅栏外面。栅栏另一边伸出来一只小肉手，用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那片日光橘，食指和拇指捏的亮天蓝色信封稳稳地落在陆定昊手里。
陈立农说：“接下来是读信。两位新郎，谁想先读呢？”
陆定昊弱小无助地看看尤长靖和林超泽，用口型说：“好尴尬……”
栅栏那边突然敲了几声，不轻不重，正好让陆定昊能听见。
陆定昊把耳朵贴在栅栏上，Jeffrey的声音轻轻穿过木板而来：
“别怕。”
“嗯。”
陆定昊的回应哽在喉咙里，不知道Jeffrey听不听得见。
“我先吧。”Jeffrey的声音稳稳地响起。陈立农点点头。
“我写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！”陆定昊慌乱地拉住灵超。
灵超拍拍他的背，微笑着没说话。
“Dear Jeffrey." Jeffrey开始念陆定昊写的Love letter。
陆定昊脸如火烧，用冰凉的手捂住脸颊，希冀自己不要脸红得太明显。写的时候感觉还好，现在现场听Jeffrey念出来，好像上世纪的初中作文，土到不行。
“感谢这一路上，是你把我变成一个勇敢的人。
“我曾经想过，如果早知道我们真的会走到婚姻的殿堂，我是不是一路上可以少一点怀疑，少一点犹豫，少一点对你和对我的意志折磨。
“当初我害怕爱情只是一场意外大雨，雨过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狼狈。
“还好，再大的风雨有你拉住我的手。这一路从不被人看好到排除万难走到这里，谢谢你从来没有松开过我的手。
“我希望世间真的有一种魔法，把我们衣服纽扣互扣那就不用分离。
“就算没有这种魔法，也没关系。从此往后，我是你的港湾，也是你的风帆。你给我的勇气和爱，是最珍贵的纽带。
“Love from 陆定昊。”
围观小伙伴们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。
李希侃拽着毕雯珺的衣领，凑在耳边说：“你看陆定昊。”
“他现在特别像澳洲那个，火锅里的龙虾你知道么…”毕雯珺说。
脸到脖子都红透的陆定昊，抖着手拆开亮天蓝色的信封。
浏览一下，陆定昊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发烫。
“陆定昊，陆定昊！”好几个人突然喊他。
陆定昊看向声音最大的小鬼，小鬼端着拍立得，用眼神一个劲示意他往旁边看。
栅栏那边伸出来一只肉肉手，陆定昊脑补出Jeffrey倚在栅栏上把手伸进来要牵牵的样子。
陆定昊害羞地右手用信捂住脸，把左手伸过去。
肉肉手不轻不重地握住陆定昊的手，十指相扣。
陆定昊把眼睛从信纸上头露出来，看见大家都在瞅着这两只手笑。
林彦俊用拍立得拍下来一张照片，说：“陆定昊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脸有多红。”
陆定昊伸手要照片，林彦俊往前走了几步，一拍脑袋说：“不行，这照片里有Jeffrey，现在还不能给你看。”
尤长靖作势要揍他，小鬼笑倒在周锐怀里，高茂同看透世事地说：“八哥又皮痒了。”
陆定昊心里知道，林彦俊这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。
清清嗓子，陆定昊开始念信：
“To 我的陸先生：
“你的粉絲叫麋鹿，我也是，迷路在你的世界里。
“遇見你之前，我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如此獨特的一個人。從第一次遇見你直到現在，我仍然時時會懷疑這是一場夢境。這一場美夢，想你陪我做到人生的盡頭。
“我們一起走過很長的路。那些遇到過的困難，有你相信我，我就敢相信自己能做個英雄。
“感謝命運把你帶到我身邊。窮極一生，一雙人，不離不棄。
“Love is something I first felt with you，and will always share with you.
“愛你的，董又霖。”
念那一句英文的时候，Jeffrey的声音也加进来。
世界静下来，只有这句话被两个声音念出来，回响在巴黎冬天的晴空里。
嗅着雪的气味，陆定昊隐约想起那个遥远的廊坊冬天，也有美丽的雪。
“好！”周锐大声鼓掌，把陆定昊从廊坊拉回巴黎。
铺天盖地的掌声淹没手拉手隔着一座栅栏的新人，Jeffrey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。
陈立农看看时间表，满面春风地宣布：
“下面就是激动人心的First Look环节！我们的两位新郎呢，虽然是一起挑的结婚礼服，但是并没有见过成衣出来后彼此穿上的样子。
“现在，他们终于要见到，对方穿着结婚礼服，和自己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的模样了！”
尖叫声和口哨声响成一片。陆定昊抬头迎上兄弟们发光的眼神，原本有些退烧的脸又涌上热血。
农农微微朝他们招手，示意他们往前走。
被Jeffrey的手牵着，或者说他牵着Jeffrey的手，陆定昊缓缓朝前走去。
栅栏一格格到尽头，那个人熟悉的身影，毫无阻挡地出现在青空雪地里，带着陆定昊闭眼都能画出来的酒窝轮廓，含笑看着他。
结婚礼服是一套白色西装，黑色领结，裁剪修身，把Jeffrey的胸线和腰线衬托得很优美。
“你今天很帅。”陆定昊说。
“你也很好看，我的小太阳。”Jeffrey说。他张开双臂，陆定昊拥抱住他。
Jeffrey凑在陆定昊的耳边说：“现在我感觉像大厂里进20那天，我和你第一次一起上班。”
“怎么讲？”
“那么多人注视着我们，都要祝福我开始人生的新旅程，with you。”Jeffrey的鼻息喷在陆定昊的耳垂上，那句“with you”分明说得很轻，却在陆定昊心里弹起层层涟漪。
陆定昊的人生列车七拐八拐，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到达巴黎的这一站。新的旅程，他很期待。
五光十色大大小小的泡泡飞到陆定昊和Jeffrey身边，一串一串，上下翻飞。
陆定昊好奇地看它们，发现是兄弟们人手一只泡泡棒在可劲吹，手动给他们加气氛。
“我以为他们会搞点花瓣啊金纸什么的，这时候最好再来点背景音乐。”陆定昊捉着泡泡说。
“你说啥子，背景音乐？”周锐耳朵尖，捕捉到这一句，说，“后期会给你们加的。”
“什么后期，我们这边一堆搞音乐的还用后期？”小鬼开口，“DJ drop thebeat，哦没有DJ，那请B-Box 钱正昊准备。《一个人去巴黎》beat走起来！”
钱正昊突然被cue，一脸懵地开口唱：“怎么变成一堆人去巴黎，怎么变成两个人的婚礼？”
“好了好了收！我们唱《房间》吧。”周锐跳出来控场。
“噢我也好喜欢《房间》，看见没有这首歌我还小遗憾了一下。”陆定昊雀跃地说。
“巧了，我也想选《房间》来的，结果没有。”Jeffrey搂过陆定昊。
“《爱你》也很好啊。”林彦俊说。
“对哦，我们唱《爱你》好不好？”陆定昊朝大家提议。
周锐好像没听见，起头唱道：“要用多少个晴天，交换多少张相片，还记得锁在抽屉里面的滴滴点点……”
大家在大厂里都学过这首歌，现在唱起来，满满都是练习室和全时的回忆。
“……一天一月一起一年，像不像永远。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写着属于我们未来的诗篇……”
尽管那时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如人意，现在大家都过上了更好的人生。
8
宴会厅外的准备间里，陈立农拿起话筒和稿纸，对Jeffrey和陆定昊说：“我走咯，你们加油！”
“超级农农主持加油！”陆定昊甜甜地说。
陈立农大长腿迈出房间，很快从宴会厅里传来一阵欢呼声。
“农农进去啦，婚礼流程开始了。”陆定昊对Jeffrey说。
“你紧张吗？”Jeffrey问。
陆定昊心虚地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慢慢地吐出来。“这是林超泽教我的方法，多做几次就不紧张了。你紧张了？”
Jeffrey点点头：“我怕在牧师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的时候，你说不愿意。我还怕有人过来抢婚，你要跟他走。对了，我还想过万一给你戴戒指的时候，你突然变成一只鸽子飞走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屁话啦！”陆定昊哈哈大笑。
音乐突然从轻松的流行情歌切换成EiEi。
“伴郎进场了。”陆定昊记得每一个流程对应的音乐。
“我怎么觉得地板有点震？”Jeffrey说。
陆定昊感受一下这个频率，猜出原因：“里面应该是跳起来了，里面那么多大厂男孩，EiEi有毒啊。”
EiEi曲终，有人进来催场：“Jeffrey，该你了。”
Jeffrey站起来，对陆定昊说：“我先去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陆定昊抓住Jeffrey的手，摇了几摇，恋恋不舍地松开。
Jeffrey的入场音乐是Songof life，非常宁静。准备间里的陆定昊想象着Jeffrey搀着母亲踏过那条长长的红毯的样子，心里甜甜的。
Song of life到最后几句，陆定昊边哼边站起来。他知道自己该准备上场了。
“Love plays along, in our lives yet tocome, as we join in the song of life.”
陆妈妈从另一个房间走过来，仰头看着自己高大的儿子，眼睛里闪着泪光：“今朝我很捂心。”把上海话翻译成普通话，就是“今天我很开心”。
他搂住妈妈的肩膀：“以后，就是我们两个人孝敬您和爸爸了。”
陆定昊的入场音乐是婚礼进行曲。这是他要求的。从小期待了千万遍的场景里，一直都是这首歌，不能变。
宴会厅的大门敞开，越过所有人向后看的目光，陆定昊一眼看到祭台前那个等待他的人。
那是个多优秀的男人啊，站在那里就闪闪发光。
从今往后，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。
陆定昊挽着妈妈，踏上长长的红毯。他这辈子踏过很多红毯，长的短的，一个人走的跟队友一起走的，却没有哪一次心情如此复杂——希望立刻走到那个人身边，又希望可以一辈子只活在那个人的温柔目光里，永远都不要走到头。
妈妈送陆定昊到祭台前，拍拍儿子的手，走去嘉宾席。
这次请了一位华裔牧师，一头桀骜的脏辫，让陆定昊倍感亲切，甚至想伸手摸一摸。
牧师顶着颤巍巍的脏辫，庄重地开始：
“大家好。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男士的神圣的婚礼。请问你们两位，有理由认为你们的结合有问题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陆定昊和Jeffrey对视一眼迅速回答。
“在场的各位，有任何人有任何正当理由，认为这两个人的结合有问题吗？”
陆定昊突然紧张起来，心脏狂跳。他扫视嘉宾席，看见李希侃灵超他们在狂比Jeffrey工作室的官方手势，不禁低头莞尔。
牧师说：“好，那么董又霖，你愿意接受陆定昊，作为你的这一辈子的人生伴侣吗？”
Jeffrey害羞地垂下眼帘，轻声对陆定昊说：“我们两个要是现在答应了，就不能反悔了。”
陆定昊回答：“不反悔。”
Jeffrey笑得有点扭捏：“但是我很后悔哎”
“什么？”陆定昊的手心微微出汗。
“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。”Jeffrey用手捂住嘴，笑得肩膀微微抖动。
“过分啊你，这个时候来一段土味情话。”陆定昊抬手想捶Jeffrey一拳，余光瞄到嘉宾席上各色探询的眼神，手又放下来。
“我愿意。”Jeffrey正色回答。
牧师点点头，问：“陆定昊，你愿意接受董又霖，作为你的这一辈子的人生伴侣吗？”
陆定昊看向Jeffrey的眼睛，里面有自己的样子，小小的白白的，在温柔的眼波里发光。
陆定昊轻声说：“你猜我现在会不会报复你刚才吓我？”
Jeffrey的神色紧张起来，定定地看着他。
“报复你要花我下半辈子的所有时间，现在我只想把你盖章锁在我身边。”陆定昊握住Jeffrey的双手，对方回握得更紧。
“我愿意！”陆定昊朝牧师展露最灿烂的一个笑容。
台下掌声雷动，然而陆定昊还是听见了周锐的大嗓门：“这时候还磨磨唧唧说情话，谈恋爱真是了不起。”闹哄哄的掌声里更添了许多大笑。
牧师宣布：“现在请交换戒指。”
尤长靖托着戒指盒走上前。嘉宾席上有人人窃窃私语，猜测这里面会不会装着之前微博公开订婚时的十克拉大钻戒。
陆定昊心里发笑，大钻戒已经锁在上海大房子的保险箱里了，谁没事戴这么个重到断手还容易丢的玩意儿。
尤长靖打开戒指盒，露出里面两只素圈戒指。
在一天前见到这对戒指的时候，尤长靖拿起一只戒指看看，觉得自己可能眼神有点不好。
他拿起另一只看看，确认不是自己眼神不好，是这戒指真的有点歪。
“你这戒指，怎么看起来……”
陆定昊拿过来套在手上，得意地说：“是我和Jeffrey亲手做的，全世界独一无二。你看，里面的Jeffrey&Haru，是我们自己一刀刀刻的。”
尤长靖吃惊地张大了嘴：“你确定？这不符合你啊。我以为你肯定要去梵克雅宝定做一对钻特大的。”
陆定昊抱着芝麻糊惬意地呷一口：“天天戴的东西，搞那么复杂那么重干嘛，手不累吗。心意到了就好。”
尤长靖觉得，这些年陆定昊是真的变了，变得越来越会抠了。
Jeffrey拿起戒指，看着自己打磨出的扭曲弧度笑得有点不好意思。他举起戒指对陆定昊说：“我给你戴了啊。”
陆定昊翘起左手无名指，看着戒指套上去。
陆定昊拿起另一只戒指，给Jeffrey套在左手无名指上。
他把两只戒指靠在一起轻轻唱一句：“把我们衣服纽扣互扣那就不用分离。”
牧师说：“以上天赋予每个人的平等权利，我现在宣布你们正式结合为终身伴侣。你们现在可以互相亲吻了。”
陆定昊和Jeffrey相视而笑，松开手拥吻在一起。
台上的伴郎团和台下的嘉宾们都格外激动，欢呼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，声浪要掀翻屋顶。
新人转身面对各位嘉宾，准备退场。
他们看不见，陈立农站在他们后面，朝大家做预备手势。
三；
二；
一。
“我闭上眼睛，贴着你心跳呼吸。而此刻地球，只剩我们而已（oh baby bae）……”
台上台下的大厂男孩们用手打拍子，合唱起这对新人的定情歌。
“你们好会。”陆定昊笑得眼睛里光闪闪。
“还分了声部的！”Jeffrey看着领唱和声的林彦俊和尤长靖，满脸惊喜。
全场大合唱中，这对新人手牵手，缓缓走到宴会厅门口。
《爱你》这首歌就有如此魔力，无论何时何地，每一次唱都是甜蜜满溢的浪漫。
站在宴会厅门外，陆定昊跟着全场大合唱，用身体轻轻打着节拍，抬头看外面完全放晴的巴黎碧空。
“……美好爱情，我就爱这样贴近，因为你……”
“因为你。”陆定昊把头贴在Jeffrey肩膀上，唱出原本属于Jeffrey的最后一句歌词。
Jeffrey任由他挂在身上，摸摸陆定昊的脑袋说：“之前我看网上好多人说，《爱你》我跟你拿反歌词分part了。”
陆定昊哼前两句回忆了一下，发现果真如此。
贴着Jeffrey心跳呼吸的是陆定昊，被陆定昊微笑的唇形总勾着心的是Jeffrey，歌词完全反了。
陆定昊灵光一闪，找到正解：
“这就是命中注定吧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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